青春与理想的光芒

——读《另一种飞翔》

纪红建

　　纪红建

早些年看过段华的长篇报告文学《壮哉洞庭》，那是一部记录1996年岳阳抗击特大洪灾的作品。从《壮哉洞庭》到现在，虽然他涉足多个文本，甚至多个艺术门类的创作，但报告文学一直是他的主业。

长篇报告文学《另一种飞翔》，是段华自我突破的最新收获，这是一部凝聚着情感、情怀、青春、奉献、血泪和牺牲的倾心之作，无不彰显着段华作为一名优秀报告文学作家的文本自觉和责任担当。

作品将目光聚焦于“时代楷模”、全国道德模范、全军挂像英模、“人民英雄”国家荣誉称号获得者张超，探索和记录他始终怀揣“强军梦”“飞行梦”“舰载梦”，精飞苦练不停歇，超越自我不止步，多次参加重大演习演练和军事行动，磨砺成长为优秀的航母舰载战斗机飞行员的历程。

段华的采访是深入且细致入微的，创作手法是娴熟的，创作时更是用心用情。正因为此，他成功刻画了一个生动、客观、立体、丰富的英雄形象，一个新时代青春偶像形象。

从小到大，张超是一个懂事、上进、阳光、善良、诚恳、谦虚的孩子。这些良好品质，并不完全是天生的，而是慢慢修炼而成的，这当然与家庭、学校、部队、社会的影响有关。正因如此，张超便有了四次坚毅的人生选择。第一次选择报考空军飞行员。第二次选择去南海，到英雄王伟生前所在的部队当一名战斗机飞行员。第三次选择去北方，当一个舰载机飞行员。第四次是他人生的重大抉择——舍生取义。生死关头，他果断处置，他选择了“推杆”，尽最大努力保住战机，终因推杆无效，错过了最佳跳伞时机。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在海天之间飞出了一道永恒的航迹，为中国航母事业立起了一座熠熠闪光的精神“路标”。其实从第一次选择开始，张超就选择了奉献和危险，选择了以身报国。张超深知父母在痛失三子后，最后生下他这么一根独苗的心酸与忧虑，他也深爱着自己的生命，但他更是一只志在高远、敢于冒险、目光犀利、行动果敢的雄鹰。

近些年，以时代楷模、道德模范等为创作对象的报告文学作品越来越多。用报告文学的形式来讲述“时代楷模”的故事、表现他们的光辉形象，更容易让人们接受、更容易让人理解。《另一种飞翔》无疑是一次成功的探索。段华不仅生动而又深刻地呈现出张超作为这个时代优秀青年和军人的报国强军的家国情怀和英雄气概，也写出了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老师、他的战友、他的领导等普通人的家国情怀，彰显出了时代精神，特别是新时代精神面貌。准确、鲜明地写出了时代楷模的精神内涵，便是这部作品的现实意义和时代价值。

《另一种飞翔》还向我们呈现出了一曲感人肺腑的命运交响曲。段华写出了张超一个人与时代和民族的命运，也写出了一个家庭、一项事业与时代和民族的命运，张胜华与李四荣夫妇，不到十年痛失三子的悲痛命运。但他们没有被命运击倒，而是迎难而上，向阳而生。张胜华一家离开伤心地，背井离乡，来到岳阳市，开始了全新的人生旅程。

刚刚来到城市，张胜华一家虽然艰辛，但最终他们找到了归宿地，站稳了脚跟。张胜华最开始在东区水电安装队找了一份工作，后来又来到市饮食服务公司当外线维护电工，最后终于被国营小厂巴陵橡胶厂招为正式工人，不仅入了党，还当上了车间主任。应该说，这是张胜华无奈的选择，但时代给予了他机会。第一个儿子患天花不幸早夭，第二、第三个儿子相继在小河里意外溺亡。他们想把张超捧在手里，生怕有个什么意外。然而，儿子张超的选择，却与他们的内心愿望相悖。或许从小深知生命的可贵，张超对自己的女儿也无比疼爱。他给女儿取小名含含，就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抱在怀里怕飞了。但对于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张超的内心是坚定的，他成为了一名出色的飞行员，成为了刀尖舞者。

这种命运的交响，在第六章的“另一种飞翔”中达到了高潮。2016年4月27日张超进行陆基模拟着舰训练之时，他的妻子张亚带着女儿正在由南向北疾驶的列车上。本来是一家团聚，最终却阴阳两隔。这一节对张超和张亚的交织描写，细致入神，令人焦急，令人痛心，令人心生敬畏。让我们看到了张超的奉献与伟大，也感受到了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作为一名资深报告文学作家，段华明白，报告文学创作不能只停留在故事的呈现上，必须有精神层面的探索和呈现，并且是不动声色的。《另一种飞翔》中有多种精神的探索和呈现，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构建起精神世界，让我们深受启迪，更是感受到作品之厚重、主人公之伟岸。

段华向我们呈现了一个新时代中国青年的精神世界，向我们呈现了一个闪烁着中华民族美德光芒的普通家庭，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中国军人的中国梦和强军梦。作品中有家国情怀，更有对中国共产党至诚至真的质朴情感。张超在部队入党时，比他还激动的是他父亲张胜华。激动的张胜华请张超的舅舅一起吃饭，还要他舅舅带酒来。张超的舅舅对张胜华说，你儿子入党，为什么还要我带酒。张胜华说，你是老兵，你是党员，超儿入党了，你这个当舅舅的也光荣呀。

精神品质的探索与呈现，给《另一种飞翔》赋予了更加深刻的内涵，有着深远的意义。

（《另一种飞翔》 段华 著 湘潭大学出版社出版）